第65章 秋後算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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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 秋後算賬
自從上次明棠緲在明玉堂再度提了和離一事，接下來幾日雖然沒再提，但顧沭北心情卻一日比一日煩躁，楊椿這時又進來匯報：
“侯爺，草芽又在門外跪著了。”
這幾日，草芽總說自家姨娘冤情大的很，想親眼見侯爺一面，顧沭北惱火蕓娘心思不純，一直找借口不見，草芽便直接跪在書房門口，不見到侯爺就不肯起。
楊椿道：“我看她那樣子，怕是再跪幾個時辰，人就不行了。”
顧沭北更是煩躁無比，還是起身出去。
草芽一見侯爺，那被日頭曬得幹裂的嘴唇終是露出一絲笑意，“侯爺，您終於肯見奴婢了，姨娘她真的是被冤枉的。”
“是王婆她以為扯姨娘下水自己就能躲避一難，所以才把所有罪責都推到姨娘身上，奴婢並不是口說無憑，奴婢前幾日親自去了大理寺見了王婆，多次詢問，才叫王婆最終認罪，您瞧，這是王婆簽字畫押的罪狀。”
“字字句句交代的很清楚，就是王婆她自己起了賊心，偷盜了姨娘的珠寶首飾拿出去變賣，那變賣的錢根本不曾交給姨娘，全都是王婆自己偷拿了，這是奴婢從王婆家裏搜來的銀兩，足足有一百兩，全在這兒了。”
見侯爺認真瞧著罪狀，草芽磕頭：“侯爺，姨娘心性單純，把所有珠寶首飾都交給了一個叫水溪的丫鬟保管登記，卻沒想到那水溪和王婆竟暗中勾結，每當有新首飾交給水溪保管時，水溪就立馬轉手交給王婆，再由王婆拿出去變賣，而後變賣得來的錢便由她倆分贓。”
“可憐的姨娘至今都被蒙在鼓中，遭受著莫須有的冤枉啊！”
顧沭北擰眉，這水溪已經被趕出府去了，如今人也不知在哪兒，找回來問肯定是不切實際，不過這罪狀看著倒像是王婆親手寫的，字跡簡陋的很，還錯別字連篇。
他將罪狀收起，看到草芽將額頭都嗑出血跡來，這般用力替蕓娘澄清冤情，也怪不得蕓娘幾番哀求也想這丫鬟留下來，確實是個忠心的。
“行了我知道了，你起來吧，額頭去找府醫看一看。”
草芽大喜，“侯爺這是相信我們姨娘是清白無辜的了？”
顧沭北哼一聲，沒有回應，但離開的方向顯然是朝雲月苑去。
雲月苑，一身寡淡素衣的尹蕓見到顧沭北出現，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，旋即就落了淚，“顧郎，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再踏足我的院落了……”
顧沭北將人摟在懷中，“我已知曉你的冤枉的，是那群惡奴太沒底線，竟做出這等欺上瞞下之事，蕓娘，這些天，你受苦了，你怎麼穿這麼素的衣衫？”
尹蕓臉色哀愁，“那些綾羅首飾，本也不該出現在一妾室頭上，夫人都穿那麼素，我卻整日穿的如此富貴，若叫旁人知曉，不就做實了顧郎你寵妾滅妻的名聲。”
“上次的事件也給了我好大一個教訓，回來後我就命草芽檢查庫房，卻發現庫房裏早已空空如也，我竟是如此輕信他人還粗心大意……哪裏還有臉整日穿金戴銀，我真是愧對顧郎你對我的好。”
顧沭北神色覆雜，以往一見到蕓娘落淚，他總會心疼不已，只一個勁兒地想著如何為蕓娘撐腰出氣，但如今再見，腦海卻總想到明棠緲那張雲淡風輕的臉，還有說和離時的堅毅果決。
“顧郎，上次夫人又提及和離一事，不如你讓我去勸勸她吧？大家同為女子，又共事一夫，我應當是最能體會她的人。”
“她在胡說八道你竟也當了真，她胡鬧你也跟著胡鬧？”一說此事，顧沭北就心情不爽。
尹蕓還想說什麼，院外就響起蘭壽的聲音，“侯爺，明夫人過來了，老夫人大夫人正接待著，您且快去瞧瞧吧。”
前腳明棠緲才說要和離，後腳明夫人就找上門來，這意味兒可不對勁，顧沭北立馬丟下尹蕓，整理了衣袍朝外走。
尹蕓還想跟過去，卻被蘭壽攔住，“蕓姨娘，妾室不宜見外客，您還是守在雲月苑安心養胎，侯府的事情，是不需要您來操心的。”
尹蕓幹巴巴一笑，低頭應是。
卻在蘭壽走後，她道：“草芽，我們出去走走。”
她只是在侯府散步而已，至於會不會和外客碰到，可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了。
明玉堂。
顧沭北剛一抵達，就看到老夫人陰沈著臉，連素來嘴巴不饒人的大夫人都罕見的沈默，氣氛陷入令他窒息的壓抑沈悶。
他悄聲問早抵達的楊椿，“發生什麼事了？”
明夫人起身，“該說的我已經都說完了，本該留下與親家吃頓飯，但奈何府中事務繁忙，實在抽不開身，便先告辭。”
顧沭北忙道：“娘，緲兒還沒來呢，您好不容易來一趟，不見見她麼？”
明夫人笑道：“不急這一時。”
顧沭北還沒明白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，見明夫人還是要走，他趕緊將人送出府，看到她上轎人沒了影，才回府，正好和過來的老夫人大夫人在半路碰到。
“祖母，明夫人過來時說了什……”
“逆子，你給我跪下！”這次竟不是老夫人發火，而是大夫人。
顧沭北下意識以為親娘又在發什麼顛，只做不理會，卻沒成她身旁的朝雲直接拿出一巨大木棍，看樣子是他不跪下就得揮過來。
他變了臉色，“娘，你到底是要做什麼！”
“給我跪下！”
顧沭北看了眼周圍沒有其他下人在，算了，跪親娘而已，不丟臉，便神色不耐地跪下，結果剛跪下，親娘的巴掌就揮了過來。
他怒火再也忍不住，“娘，我對你的忍耐也是有限的！”
“你竟帶著妾室去靈真寺，還讓眾人都知曉，顧沭北，你不愧是你爹的種，就算他沒教過你怎麼做，你那惡劣行為也會自然而然地跟隨他！”
大夫人就像是失了神智般，沖顧沭北尖叫怒吼，“一個低賤妾室有什麼好！為了她，你們不怕被世人恥笑，沖破各種規矩，非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在寵妾滅妻，為了她們肚子裏爬出來的賤種，煞費苦心，卻連嫡子病了都不肯來看一眼，你們的心，真是石頭做的不成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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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上次明棠緲在明玉堂再度提了和離一事，接下來幾日雖然沒再提，但顧沭北心情卻一日比一日煩躁，楊椿這時又進來匯報：
“侯爺，草芽又在門外跪著了。”
這幾日，草芽總說自家姨娘冤情大的很，想親眼見侯爺一面，顧沭北惱火蕓娘心思不純，一直找借口不見，草芽便直接跪在書房門口，不見到侯爺就不肯起。
楊椿道：“我看她那樣子，怕是再跪幾個時辰，人就不行了。”
顧沭北更是煩躁無比，還是起身出去。
草芽一見侯爺，那被日頭曬得幹裂的嘴唇終是露出一絲笑意，“侯爺，您終於肯見奴婢了，姨娘她真的是被冤枉的。”
“是王婆她以為扯姨娘下水自己就能躲避一難，所以才把所有罪責都推到姨娘身上，奴婢並不是口說無憑，奴婢前幾日親自去了大理寺見了王婆，多次詢問，才叫王婆最終認罪，您瞧，這是王婆簽字畫押的罪狀。”
“字字句句交代的很清楚，就是王婆她自己起了賊心，偷盜了姨娘的珠寶首飾拿出去變賣，那變賣的錢根本不曾交給姨娘，全都是王婆自己偷拿了，這是奴婢從王婆家裏搜來的銀兩，足足有一百兩，全在這兒了。”
見侯爺認真瞧著罪狀，草芽磕頭：“侯爺，姨娘心性單純，把所有珠寶首飾都交給了一個叫水溪的丫鬟保管登記，卻沒想到那水溪和王婆竟暗中勾結，每當有新首飾交給水溪保管時，水溪就立馬轉手交給王婆，再由王婆拿出去變賣，而後變賣得來的錢便由她倆分贓。”
“可憐的姨娘至今都被蒙在鼓中，遭受著莫須有的冤枉啊！”
顧沭北擰眉，這水溪已經被趕出府去了，如今人也不知在哪兒，找回來問肯定是不切實際，不過這罪狀看著倒像是王婆親手寫的，字跡簡陋的很，還錯別字連篇。
他將罪狀收起，看到草芽將額頭都嗑出血跡來，這般用力替蕓娘澄清冤情，也怪不得蕓娘幾番哀求也想這丫鬟留下來，確實是個忠心的。
“行了我知道了，你起來吧，額頭去找府醫看一看。”
草芽大喜，“侯爺這是相信我們姨娘是清白無辜的了？”
顧沭北哼一聲，沒有回應，但離開的方向顯然是朝雲月苑去。
雲月苑，一身寡淡素衣的尹蕓見到顧沭北出現，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，旋即就落了淚，“顧郎，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再踏足我的院落了……”
顧沭北將人摟在懷中，“我已知曉你的冤枉的，是那群惡奴太沒底線，竟做出這等欺上瞞下之事，蕓娘，這些天，你受苦了，你怎麼穿這麼素的衣衫？”
尹蕓臉色哀愁，“那些綾羅首飾，本也不該出現在一妾室頭上，夫人都穿那麼素，我卻整日穿的如此富貴，若叫旁人知曉，不就做實了顧郎你寵妾滅妻的名聲。”
“上次的事件也給了我好大一個教訓，回來後我就命草芽檢查庫房，卻發現庫房裏早已空空如也，我竟是如此輕信他人還粗心大意……哪裏還有臉整日穿金戴銀，我真是愧對顧郎你對我的好。”
顧沭北神色覆雜，以往一見到蕓娘落淚，他總會心疼不已，只一個勁兒地想著如何為蕓娘撐腰出氣，但如今再見，腦海卻總想到明棠緲那張雲淡風輕的臉，還有說和離時的堅毅果決。
“顧郎，上次夫人又提及和離一事，不如你讓我去勸勸她吧？大家同為女子，又共事一夫，我應當是最能體會她的人。”
“她在胡說八道你竟也當了真，她胡鬧你也跟著胡鬧？”一說此事，顧沭北就心情不爽。
尹蕓還想說什麼，院外就響起蘭壽的聲音，“侯爺，明夫人過來了，老夫人大夫人正接待著，您且快去瞧瞧吧。”
前腳明棠緲才說要和離，後腳明夫人就找上門來，這意味兒可不對勁，顧沭北立馬丟下尹蕓，整理了衣袍朝外走。
尹蕓還想跟過去，卻被蘭壽攔住，“蕓姨娘，妾室不宜見外客，您還是守在雲月苑安心養胎，侯府的事情，是不需要您來操心的。”
尹蕓幹巴巴一笑，低頭應是。
卻在蘭壽走後，她道：“草芽，我們出去走走。”
她只是在侯府散步而已，至於會不會和外客碰到，可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了。
明玉堂。
顧沭北剛一抵達，就看到老夫人陰沈著臉，連素來嘴巴不饒人的大夫人都罕見的沈默，氣氛陷入令他窒息的壓抑沈悶。
他悄聲問早抵達的楊椿，“發生什麼事了？”
明夫人起身，“該說的我已經都說完了，本該留下與親家吃頓飯，但奈何府中事務繁忙，實在抽不開身，便先告辭。”
顧沭北忙道：“娘，緲兒還沒來呢，您好不容易來一趟，不見見她麼？”
明夫人笑道：“不急這一時。”
顧沭北還沒明白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，見明夫人還是要走，他趕緊將人送出府，看到她上轎人沒了影，才回府，正好和過來的老夫人大夫人在半路碰到。
“祖母，明夫人過來時說了什……”
“逆子，你給我跪下！”這次竟不是老夫人發火，而是大夫人。
顧沭北下意識以為親娘又在發什麼顛，只做不理會，卻沒成她身旁的朝雲直接拿出一巨大木棍，看樣子是他不跪下就得揮過來。
他變了臉色，“娘，你到底是要做什麼！”
“給我跪下！”
顧沭北看了眼周圍沒有其他下人在，算了，跪親娘而已，不丟臉，便神色不耐地跪下，結果剛跪下，親娘的巴掌就揮了過來。
他怒火再也忍不住，“娘，我對你的忍耐也是有限的！”
“你竟帶著妾室去靈真寺，還讓眾人都知曉，顧沭北，你不愧是你爹的種，就算他沒教過你怎麼做，你那惡劣行為也會自然而然地跟隨他！”
大夫人就像是失了神智般，沖顧沭北尖叫怒吼，“一個低賤妾室有什麼好！為了她，你們不怕被世人恥笑，沖破各種規矩，非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在寵妾滅妻，為了她們肚子裏爬出來的賤種，煞費苦心，卻連嫡子病了都不肯來看一眼，你們的心，真是石頭做的不成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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